第一章
作者:司康饼
发布时间:2024-04-29 11:23:02
字数:3988
妹妹失踪三年了,我在男友的浴室镜子里看到了我妹妹血肉模糊的脸。
当我打算去往镜子后一探究竟时,我感觉我的背后有一双眼睛正盯着我,我转头,看到是男友正目露凶光。
1
我和男友江宴西欢愉淋漓了一夜。
我中午才起,趿拉着拖鞋来到卫生间,用凉水冲洗我的脸,听着哗啦啦的水声,我想起昨晚落在我身上炙热的吻。
因为我近视,所以我打算好好冲洗一下隐形眼镜。
正当我凑近镜子,凝视前方时,突然!
一只流着血的眼睛正注视着我!
目不转睛。
“啊——”刚要从嗓子发出的尖叫声,被我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慌忙间,我抹了一把眼睛,我的眼睛根本没有出血!
我调整呼吸,用最快的速度戴好隐形眼镜,镜子里赫然出现了一张鲜血淋漓的人脸!
我仔细分辨那张人脸,是妹妹!
我的嘴唇都快要被自己咬出血了,我狠狠拧了自己一把,痛感告诉我:这不是梦!
我几乎是壮着胆子,靠近了这面镜子,那张扭曲的,鲜血淋漓的人脸并没有消失,反而还挂着诡异的笑容。
我想到了外国电影《阴暗面》,镜子后面…是不是藏着一个人?
这个想法让我毛骨悚然,我颤抖着伸出一根手指,触摸到了镜面上。
无缝衔接!
这是一面双面镜!
这是物理老师上课曾解释过的原理:如果是普通的镜子,手指和镜中的手指之间会有一定的空隙。因为是玻璃前加反射层,反射层一般镀在后表面,所以隔着一块玻璃的厚度。
水龙头还在哗啦啦的留着水,我死死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大脑一片空白。
我叫边姿,三年前,我失去了两个亲人,一个是因大火殉职的父亲,他是一名一线消防员,另一个是我的妹妹边晴,她自那时就失踪了。
江宴西,他是房地产巨头江诚的私生子,如今他成了圈内大佬。除了他显赫的家世,还有值得一提的是他曾是我妹妹边晴的未婚夫。
我仗着和异卵双胞胎妹妹七分像的长相做了替身,成了江宴西的金丝雀。
因为在两周前,我收到了一封电邮,内容是妹妹被烧烂流脓的腿!图片上的那只手是江宴西的!
他戴着我陪边晴一起选的订婚戒指,有极大的可能是江宴西虐待了晴晴!于是我想方设法接近他,住进了他的私宅。
“边小姐,您醒了,午饭已经做好了。”保姆陈妈的声音把我拉回了现实,此时,我可以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跳。
“谢谢,我想喝奶昔,您能帮我打一杯吗,我马上就下去。”
双面镜之后,会是妹妹吗?
我又把耳朵贴在了镜子上,进行敲击,果然!
另一边传来了空旷的回响!
可是要怎样把镜子打开呢?
如果把镜子打碎,陈妈一定会听到,从而通知江宴西,那么我和妹妹的安全就不保;如果我现在立刻报警,江宴西也会发觉,我说不定会被当成疯子被抓进精神病院!
心急之际,我瞄到了我身上的胸针。
我用牙刷的尾部去撬镜子,镜子果然出现了一道小小的缝隙,缝隙小的我连小拇指都伸不进去,但是扁平的胸针可以,我把胸针扔了进去。
听到了啪嗒一声,应该是落地了。
如果妹妹还活着,她一定能够认出这枚胸针属于我,因为这是我们双胞胎标志的象征!
我做了几个深呼吸,打开了卫生间的门。
2
“明天我想去逛进口水果超市,就不要让陈妈跟着我了吧,我想亲自给你做饭。”
我讨好的笑了笑,这样的笑容我每天至少联系上十遍。
江宴西正坐在卧室里的写字台前翻着一本英文商业杂志,他抬起眼,在暖黄的灯光下,竟然有了几分温度。
“你还会做饭?”像是挪喻。
“当然!”
我为了能够有单独行动的机会,就算把厨房炸了也得说自己会做饭。
“哼,”江宴西冷冷哼了一声,把英文杂志合起来,一手攥住了我的脚腕,稍稍用力,我被他从床头拽到他身边,“我以为你十指不沾阳春水呢。”
我确实不会做饭,但沙拉还是会的,毕竟那东西拌一拌就行。
我有两个计划。
planA是江宴西让我独自去超市,那么我就可以顺路去买安眠药,在做沙拉的时候把药下进去,等他睡得死死的再去找镜子后面的房间,和妹妹取得联系;planB就是江宴西不让我出去,派陈妈去采购,我可以趁此时机去找妹妹。
我在心中默默祈祷,但愿江宴西有兴致,不然遭到拒绝,就只能另寻时机了。
“你老老实实在家里待着吧,明天我让陈妈去采购。”磁性又好听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里,我暗自松了一口气。
“边姿,”江宴西猛的凑近了我,温热的气息扑洒到我裸露在空气中的锁骨上,“就算我和别人结了婚,我也不会放你走。”
这样无厘头的一句话,我不知道江宴西在发什么疯,不管他和谁结婚,我都要亲手把这个害妹妹的变态送进监狱!
“我怎么舍得离开你。”肉麻的话一出口,我的胃里掀起了一股铺天盖地的恶心。
他笑了。
“边姿,你撒谎都不眨眼的吗?”
我心惊,他难道察觉出来什么了吗?
没等我思考,他就咬住了我的嘴唇,直到口腔里溢出了铁锈的味道,他才松开,如果我不是为了营造我是个乖巧金丝雀的人设,很有可能就一巴掌扇上去了。
接着,他扯掉上衣,欺身压了过来,又开始一个不眠之夜。
陈妈终于出去采购了,我也确认好了江宴西不会白天回来,我开始寻找那个通往镜子后面的房间。
江宴西的这处私宅,房间诸多,我开始呼唤妹妹的名字,可是,无人回应,我的心凉了半截。
忽然,我想到了一个妙计,我从包包中翻到了蓝牙耳机,这款耳机如果丢失,只要和手机相连,按下开关,它就会发出声音,让人找到它。
我又故技重施,顺着镜子的缝隙,把一只蓝牙耳机塞了进去。
“滴——滴——”
耳机尖锐的声音在空旷的别墅里响起,我毫不费力的就找到了目标房间,这处房间十分隐蔽,门锁是精密的电子密码锁。
“晴晴,你在里面吗?”
我尝试着敲起了那个尘封已久的门,里面除了耳机的鸣叫,似乎无人。
我开始输入密码,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妹妹的生日,也是我的生日。
“滴——”
门开了,刺鼻的味道扑面而来。
3
走进这间房间,我闻到了一股直冲天灵盖的油漆味,令我的五脏六腑都有种被灼烧的感觉。
晴晴在里面吗?
里面漆黑一片,只有蓝牙耳机躺在地上闪着光,我打开手机手电筒,房间里堆着很多杂物,但杂物被码的很是整齐。
没有人,我的希望再次落空。
镜子的背面贴着一幅油漆画,或许是视觉刺激,我的心脏被猩红的油漆搞得砰砰直跳。
我弯腰捡起蓝牙,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物件。
是双白色的舞鞋,是妹妹的舞鞋!
我一把抓住了舞鞋,像是攥住了唯一的希望,多少次妹妹穿着这双令她引以为傲的舞鞋在聚光灯下起舞,像只高不可攀的天鹅。
舞鞋里好像有东西!
我摸索着掏出了其中的东西,是张充满褶皱的医院报告单子!
上面的照片正是我在电邮里面看到的!是妹妹流脓被火烧烂的腿!
一定是江宴西下此毒手!
那封电邮很有可能是他发的!那是诱饵,来引导我做些什么!
我的大脑陷入了一片混乱。
此时,别墅外面破车上锁的“嘟——”一声吓破了我的胆!
我心思一动,把医院的这张报告单子拍了下来,我注意到家属一栏是江宴西龙飞凤舞的字体,主治医师是江右茗,地点是人民医院,也是我市最为权威医院。
脚步声响起了,明明今天江宴西不会回来的!
他不是说去出差么?
陈妈去采购时,也不开车啊!
管不了那么多了,楼梯上的脚步声每一次都如雷般击打在我的心头,我连忙退出了这个房间,噼里啪啦的清除了电子密码锁的开锁记录。
“边姿?”
是江宴西的声音。
4
我硬着头皮,一把抓起厨房锋利的刀,狠狠的在手部划了几下,喷涌而出的鲜血让我的脸上一阵温热。
“啊——”
听到我的尖叫声,江宴西的脚步声急促起来。
“你是不是疯了,边姿?”
一声失控的怒吼,把我也吓了一跳。
江宴西这般慌乱我还是第一次见,他的眉头皱的很深,手攥成了拳头,在微微颤抖,眼尾竟然在发红。
他这样的反应让我始料未及,我不过是个边晴的替身,他也犯不着这么在意啊…
我对自己下手极狠,血可怖的溅了一地,江宴西的裤腿也被染红,他一把把我拦腰抱了起来。
“对不起,我想在陈妈回来之前切点果蔬,没想到伤了自己的手。”
他没有做声,从急救箱里翻出一块纱布按在了我手腕处的伤口处,我能够清楚的感受到他呼吸的粗重和急速跳动的心脏。
人民医院,我的手被包扎好了,江宴西不厌其烦的带着我在医院跑程序,最后把我塞进了心理咨询的科室。
他竟然认为我有自残倾向!
“我没事。”我一再强调只是不小心切伤了手,江宴西却置若罔闻。
心理医生还没到,江宴西的电话却响了,他拿着手机去医院的楼梯间接电话。
我趁他不备,钻进了电梯,不由得按捺住因偷溜走紧张的心跳。
我打开手机,又确认了一遍给妹妹拍片子的主治医生姓名,我拦下一个小护士。
“请问,江右茗医生的办公室在哪里?”
护士很热心:“烧伤科,三楼左手边第二个就是。”
“好的,谢谢。”
我不是平白无故伤害自己,只有借此机会才能进入人民医院来调查妹妹的线索,人民最权威,离江宴西的私宅又最近,江宴西自然不会舍近求远把我送到别的医院救治。
5
原以为接近江右茗是件难事,不想我顺利找到了烧伤科,有个穿着白大褂文质彬彬的男人正给一屋子学生开会。
与其说是开会,不如说是在教授课程,看样子那群拿着本子认真记录的应该是刚从医学院毕业来到人民医院实习的医生。
“三年前,睦邻茶园的大火,共计伤亡人数500人不止,在本院接收治疗共53人,我当年完成了那场世纪手术之后,开始了临床试验…”
我心头一颤,喉咙里苦涩的要命,想起了身为消防员的父亲正是因为这场大火因公殉职。
睦邻茶园也正是我和边晴长大的地方,承载着数不清的美好回忆。
据说是因为一枚烟头引发的火灾,肇事者已经被送入监狱了。
终于,江右茗拍了拍手,让实习医生们先去熟悉环境,我还在隔着玻璃愣神。
“你好。”江右茗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框眼镜,风度翩翩。
“你好,江医生是吗?”
事不宜迟,我听到这声招呼之后,径直走进了烧伤科。
“请问,您是来看病吗?预约单子让我看一下。”
“我不是来看病的,我有件事情想要咨询你一下,”说着,我打开了手机,翻出了那张带有江右茗签名的妹妹腿部烧伤的报告,“我妹妹她失踪了,我怀疑和她的未婚夫有关,所以麻烦您提供一些当时的证据。”
我的眼睛中泛出了焦急的泪花,江右茗看了一眼我的手机,眉眼一弯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和刚才那温文尔雅的模样判若两人,笑里带着邪气。
“弟,你家小妞名侦探柯南看多了?”
我一愣,有种不祥的预感直冲脑门。
“哗啦”
一旁的帘子被拉开,江宴西正靠在轮床上。
狭长的眸子冰冷彻骨,直直的与我视线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