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你可开心？”

　　祝清搂着姜婳跌跌撞撞回到卧室，他一身酒气，眸子却亮的很。

　　姜婳一言不发，任凭男人发着酒疯。

　　他不安的乱动，手指一勾，竟把姜婳盘发的簪子打掉了。

　　一时如瀑的长发落下，绕在了祝清的尾指上。

　　“我是姜婳，不是沈娇娇。”

　　姜婳将祝清抬回了上床，本以为醉酒的男人不会记得自己的牢骚，却不想不等她转身就被祝清紧紧攥住了手腕。

　　“我知道。”

　　他黑亮的眸子紧紧盯着姜婳，怕她没听清，又郑重重复了一遍，

　　“我知道你是姜婳。”

　　“你喝多了。”

　　姜婳掰开他的手就要离开。

　　可还没走出两步，后背就贴上一个充满酒气的胸膛。

　　祝清的下巴抵在她的肩上，显得依赖极了。

　　他正值病重，姜婳竟觉着他的身量比自己还要轻。

　　“山珍海味、奇珍异宝你都不要，我到底要怎样才能讨你欢心……”

　　“小婳儿，你想要什么？”

　　男人的低沉声音宛如梦呓，语调是那样的温柔。

　　“我要什么你都会给？”

　　姜婳转过身歪头问道，祝清点了点头，而后，她开口道，

　　“我要你西北军的兵权，要整个北安市，你给么？”

　　祝清闻言怔了一瞬，显然被她大胆的言论吓得不轻。

　　姜婳见后，噗嗤笑出了声。

　　片刻，她抬起手，掌心轻轻拂过他的胸膛。

　　“傻子，我什么都不要。”

　　她若真想要，早就一杯毒酒喂给他了。

　　祝清闻言跟着她笑了起来，俊俏的脸上难得泛起淡淡红晕。

　　忽然，他一把将姜婳搂在了怀里。

　　在姜婳不解的惊呼声中，他开口说到，

　　“这个位置是小五的，我只是替他保管了一阵，让他放心。”

　　手上突然被塞了个东西，姜婳低头一看，是一枚扳指。

　　能号召十万雄兵的扳指，就这样轻松交到了她手上。

　　姜婳的身子颤了一下，而后感觉到一双手轻拂着后背。

　　她心中一慌，刚想说话，却被祝清的话堵住了嘴。

　　“那杯酒我喝了。”

　　难怪，难怪祝清今晚这么奇怪！

　　这句话如同雷击，姜婳脑子里一时变成空白。

　　她怔怔盯着祝清那张满不在乎的笑脸，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

　　苍白手腕中央血脉早已变成了青黑了！

　　“我明明换了的。”

　　她喃喃道，眼神前所未有的慌乱。

　　她颤抖着手按压着祝清的脉搏，好似这样做了就能阻止毒性发作。

　　可，徒劳罢了……

　　祝清闷哼一声，终是支撑不住压在了姜婳的身上。

　　他明明很疼，却还分出心思来呢喃哄着她。

　　这样的人，不是疯子是什么……

　　“阿清，我是娇娇，你别死好不好！”

　　姜婳好怕祝清真的死了，她从没想过害死他，真的不想！

　　她哭的不成样子，天真到以为只要装成了沈娇娇，祝清就舍不得死了。

　　“娇娇，”

　　祝清当真把姜婳当成了沈娇娇，见姜婳在哭，他忍不住心疼的说到，

　　“别哭了……”

　　话还没说完，一道乌血缓缓从他的嘴角渗出。

　　身上的压力渐渐消失，姜婳眼看着祝清从面前跌落。

　　之后，男人躺在她怀中渐渐没了声息。

　　姜婳愣了很久都没回过神来，她怔怔盯着祝清的脸，他苍白的容颜烙印在他的心中。

　　这一刻，她的脑袋像是被狠狠击中。

　　疼，疼的骨头都要碎了。

　　再睁眼，她眼前一片黑暗。

　　她，终于瞎了么？

　　“来人，把楚白叫来。”

　　姜婳喃喃道，脸上神情麻木绝望。

　　楚白来的很快，见姜婳怀里抱着祝清时，他不自觉抿了抿嘴。

　　“你要我做的，我都做了。”

　　“等你得偿所愿了，就放我走吧。”

　　这句话是她第二次说，这一次，她认真了。

　　楚白心里突然一紧，没来由的，他心里空落落的。

　　“你不想留下来？”

　　楚白试探问到，他以为他这样说姜婳会欣喜不已。

　　可他终究还是高估了自己。

　　“放我走。”

　　姜婳不敢抬头，垂下眼掩饰了空洞的眼神。

　　怎么办，小白，我看不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