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陈小莲诧异抬眸，轻声问道：“阿爷，我做错了什么？”
“让你跪你就跪，哪儿那么多话？”陈老头皱眉，眼中的怒色更甚。
怎么？
他还不能教训她？
陈小莲张口，正准备说什么的时候，一声呜咽突然传来。
紧接着，陈小莲整个人被李氏拥入怀中。
李氏身子微微颤抖，温柔好看的脸上有着惧怕，可她抱着陈小莲的手臂却那样用力，那样坚定。
微微怔楞，陈小莲鼻头一酸。
在她的记忆中，娘亲弱质纤纤性子怯懦，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被欺负的狠了也只会偷偷落泪，面对陈老头这个封建大家长，她更是怕的不敢多说一句话。
就是这样软弱的一个女人，却把所有的勇敢，都给了陈小莲。
“莲姐儿别怕，娘在！”
在陈小莲耳边，李氏声音颤抖地低声呢喃。
陈小莲又感动又想笑，这到底是谁在怕？
眼前二人的母女情深，瞬间刺激了陈老头，他直接抄起立在墙边的扁担，狠狠抽了过来。
“放肆，我说的话不管用了是不是？”
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陈小莲眸光清冷如寒冬的皑皑白雪，扯着自家娘亲后退了几步。
“砰”
扁担狠狠砸在地上，震的陈老头虎口一疼，足以想见他方才用了多大的力气。
这要是落在李氏的身上，只怕打不死也得重伤。
好狠啊！
陈小莲抬头，云淡风轻地说：“阿爷，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您老人家这是想打死我和我娘吗？”
“你……”
陈老头正想说什么的时候，一道懒洋洋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呦呵？这是怎么回事？”
旋即，陈义仁挺着肚子，满脸通红摇摇晃晃地从门槛跨进来，身上那浓郁的酒气隔着很远都能闻见。
眉头一皱，陈老头问道：“老大，你大白天的怎么就喝上了？”
“嗝！”打了个酒隔，陈义仁抹了一把脸，笑容满面：“爹你有所不知，我今日去县上碰见小虎和老四的夫子，这总不好不表示一番，就请夫子去醉风楼吃酒，那竹叶青好喝，真好喝！”
“醉风楼？”陈老头一惊，那可是县上最好的酒楼，“这得花多少银子？”
“爹，您看您说的这是什么话？统共才八百文，比起小虎和老四的前程，这点钱不算什么！要是这次小虎和老四过了县试，多少个八百文都换不来！”
陈老头想想也是，也就不再心疼陈义仁请夫子吃酒。
陈小莲红润的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薛氏她们生病花了一两银子要算在她头上，可陈老大喝酒花了八百文，就不算什么？
“对了爹，你叫我回来作甚？吴氏不是已经先回来了？”轻飘飘地瞥了一眼陈小莲和李氏，陈义仁忍不住抱怨：“是不是老三死了？丧事可办完了？要是没有的话，我先去县上住几天，小虎和老四今年要考县试，我可不能沾上晦气。”
此言一出，李氏身体颤抖，晶莹的泪珠不停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用力咬着自己的唇才能不让呜咽溢出口。